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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

至少,他和下人都没虐待过她,木樨也没出事。 开局已逆转,明舒自然得多多努力。 先是托傅言善去“品古轩”一探,是否还缺风水师?若是“品古轩”不缺,帝京其他古董铺需不需要? 这事程氏是赞同的:“唯有银子才是真靠山!你要挣钱,我支持你!” 明舒又一次对二伯母刮目相看,便毫不客气地让她带自己去看了那两间商铺。 一家茶楼,一家当铺,地段好,生意也不错,程氏出手是真大方。 茶楼有三层,第一层接待普通茶客,二层雅座,三层则是包房。 明舒有个想法:“我想把三楼的包房停了,改做风水生意。一楼和二楼的客源,便也是三楼风水铺的客源。” 程氏琢磨了一下:“这茶楼做的大都是贩夫走卒和书生的生意,最多来些附庸风雅的富户,不瞒你说,三楼包房大半时间是空的,你改做风水生意也好。” “不过,从一楼和二楼的客人里可挣不了银子。算卦改风水,驱鬼保平安,得从有钱人下手。这样,客源我跟你二伯父想办法。” 明舒越发喜欢这个二伯母了:“那就有劳二伯父和二伯母。但这一楼和二楼客人的生意,我也得做,口碑传出去,您和二伯父也好帮我说话。” 程氏点头:“也是这个理。” 明舒指了指自己的脸:“还有一事,二伯母有没有能遮容貌的法子?一来,我终究是侯府的人,得隐姓埋名;二来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 程氏笑笑:“早就想到了,就你这张脸,不遮着还如何做生意?军中有擅易容术之人,我同父亲打过招呼了,今日她便会过来。” 明舒便欣然同程氏回去西院。 谁知一进侯府,两人就遇到了大少爷傅启淙。 傅启淙一身酒气,脸颊酡红,眼神透着一股醉意,由小厮搀扶着,走路都不太稳。 一见明舒,醉醺醺的眼瞬间就亮了:“三弟妹!上回多亏你提醒阿锦,她一直想好好谢谢你呢。若是无事,去同阿锦坐坐吧……” 程氏冷冷地打断:“有事!袁氏好大的脸,她一个妾室,让侯府正儿八经的三少夫人去陪她坐一坐?大少爷,你醉了,先去醒醒酒吧。” 又骂小厮,“你们都是死人吗?大少爷醉得都神志不清了,还不赶紧扶人进去!” 也不等傅启淙回话,拉着明舒就走。 边走还边不解气地骂:“在家宠妾灭妻,在外眠花醉柳,傅家好歹也是正经侯府,怎生出这种不要脸面的淫虫来!明舒,以后遇到傅启淙,你就骂回去,二伯母给你撑腰!” 明舒笑而不语。 骂怎么够? 这傅启淙简直阴魂不散,她去西院总能遇到他,眼神赤裸不说,已经开始言语挑逗了。 一次两次还能忍一忍,这三次四次的……下回再见到,她会让他明白“不能人道”是何滋味。 不过,她不免有几分纳闷:傅启淙的确是淫乱的面相,一般这样面相的人,父母之中必有一人是相似情况。 可听云夏说,大伯父性子古板,只有大伯母一妻,没有妾室通房,是出了名的端方之人。 至于大伯母徐氏,在家修行多年,是半个佛门弟子。 傅启淙随谁呢? 正想着,一个鹅黄的身影跑了出来。 “快跑呀!你们再胖下去,大山小树就要把你们烤着吃掉了!”傅湘赶兔子赶得上气不接下气。 兔子倒是悠哉游哉,跑几步,啃两口草,把傅湘气得小脸鼓鼓的。 程氏瞧得哭笑不得,又苦笑着对明舒道:“我这是养了三个小孩子,整日鸡飞狗跳的。” 明舒看着跟兔子似的一蹦一跳的傅湘:“二小姐这样的情况,有一半缘由是魂魄受损。” 程氏心一紧:“那把受损的魂魄补好呢?” 明舒:“可长命百岁,岁岁无忧。” 程氏知道让痴了多年的女儿变成常人,的确强人所难,若能同明舒说的一般,也很好了:“那就劳你费心。” 明舒颔首:“一定。” * 中院。 傅启淙一进院落,便瞧见了大少夫人柳氏。 她穿着秋香色的袄子,与明舒今日穿的裙子颜色很像。 傅启淙眼中欲念大盛,一把推开小厮,在柳氏惊恐的呼声里,扣着她就进了屋子。 日头渐渐西沉,夜幕降临,寂静的院里,寒风瑟瑟。 压抑的低泣,渐渐成了痛哭,最后变成凄厉的惨叫,被风吹碎,零落凋零,直至再无声响溢出。 柳氏的两个丫鬟站在院外,满面惊惶,瑟瑟发抖,脚却不敢往里移动半步。 两人都知道,进去的下场,就是同大少夫人一样。 她们经历过,跟地狱一样,生不如死。 三进院落与四进院落只有一墙之隔,却无人前来探看。 直到惨白的月光,在凄凄黑夜里散落,那扇地狱之门才被人踹开,傅启淙满脸怒容,嘴里骂着“晦气”。 两个丫鬟吓得蹿到角落里,恨不得把身子缩进墙里。 万幸,傅启淙没瞧见两人,跌跌撞撞地去了二进院落。 两人才战战兢兢地进了院子。 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,摇曳的烛光下,只见一室狼藉,踢翻的圆杌,撕裂的绸布,鞭子,木棍,剪子……还有各种淫器,随意丢着。 床沿上,软绵绵挂着一个了无生气的身躯,不着片缕,身上遍布青紫和鲜血,下体污秽不堪,血流不止。 被剪得跟狗啃似的头发,覆着一张死人般的脸,口鼻只有出的气,没有进的气了。 第22章 娘亲,好冷,好疼啊 两个丫鬟吓得魂飞魄散。 一个哭着说:“去找大夫人吗……” 一个却犹豫:“大夫人不会管的,只能、只能去求老夫人……” “可是老夫人还病着,大少爷要是知道我们去找老夫人,我们也活不成了……” …… 惨白月色越来越淡,床沿的气息越来越浅,直至在唯唯诺诺的哭声里,彻底消散。 * 这一晚,明舒反复做同一个梦。 白惨惨的月光里,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子在哭。 “你是谁?”明舒问她。 她仍是哭。 “你在哪里?” 她没有回答。 寒风萧萧,月色如刀,她秋香色的衣衫在一片斑驳里,碎成无数片,随风四散。 女子不见了。 明舒只来得及抓住一片碎布。 她刚摊开手,碎布便化为了灰烬。 梦境太过真实,直到早晨醒来,明舒都觉得那绝望的哀哭声,似还在耳边回荡。 “木樨,去打听打听,昨晚侯府可是出了事?”明舒头昏脑胀,伸手揉着一跳一跳的太阳穴。 木樨很快回来了:“公主,大少奶奶昨晚没了!” 她话音刚落,程氏的声音也紧跟其后:“傅启淙那个混账东西,真是畜生不如!” 明舒惊得站起身来:“怎么死的?” “被傅启淙活活虐死的!听收尸的嬷嬷说,身上没一块好肉,下面更是……畜生都干不出这样的事!我要是柳氏的娘,非活活弄死傅启淙不可!” 程氏缓了口气,“这话我也只在这个院里说说。” “侯府一损俱损,侯爷和三少爷在朝为官,大房还有一个嫁进王府的小姐,这事除了大事化小、小事化了也别无法子,柳氏娘家人那边只能好好安抚了。” “我今日来是告诉你一声,这几日侯府事多,除非跟三少爷一起,你一人别出东院。” 明舒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 心中七分悲凉,三分懊悔:原来昨晚入梦的是柳氏,若她能醒来,是否可以救回这条命? 但也知这样的假设并不成立。 * 柳氏的娘家,不是将军府,只是帝京富商。 即便知道女儿死得不明不白,柳氏爹娘也不能弄死傅启淙,只能哭着认了。 就像当年傅启淙看上柳氏,逼着柳家嫁女儿,柳家也只能让女儿嫁进侯府一样。 定远侯要动家法,徐氏抱着傅启淙痛哭:“侯爷,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,你要打他杀他,就先要了我的命吧!” 定远侯铁青着脸骂了句:“慈母多败儿!” 鞭子高高举起,轻轻落下,傅启淙被罚跪祠堂。 柳氏的丧事无法大办,老夫人却怕她化为冤魂,请来清虚道长做三日三夜的法事。 法事做到第三日时,帝京下了场大雪,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。 往日的喧嚣,似也被雪遮掩了声响,一切瞧着都很安静。 两只胖胖的白兔,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,转眼就没了影子。 一个身着浅黄衣裙的少女,从月洞门里跑出来,提着裙摆左顾右盼,低头找那两只调皮的胖兔子。 雪后的花园,池水结了层薄薄的冰。 阳光落在冰上,没有暖意,只折射出刺目的光。 光落进一双炙热的瞳孔,腾起火焰。 而火焰之中,是那道明亮的淡黄身影。 “明舒,明舒……” 傅启淙胸口剧烈喘息着,呼吸急促,脸上是毫无遮掩的欲念。 他像一只饥饿的饕餮,猛地冲向了少女,毫无征兆地将她扑倒在池边的雪地上,用力撕扯她的裙子和裤子。 傅湘被吓呆了,等后背传来剧痛,她才哭着大喊起来。 傅启淙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,见白脸立刻红肿起来,唇角还有血丝,他低头又啃又咬:“明舒,你不要叫,我不打你……你让我弄一回,就一回,不然我要死了,我真会死的……” 傅湘边哭边挣扎,可男人的力气太大了。 她摸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,未及多想,便死命地砸傅启淙。 “啊——”傅启淙被打中了后脑,整个人软软倒下来。 傅湘用尽全力推开傅启淙,哭着爬起来。 裙子被扯坏了,身上冷飕飕的,她低头整理,一只手却拉住了她的腿。 傅湘回头,只见傅启淙凶恶的脸,她尖叫着往前跑,却没注意面前不是路,而是池塘。 薄薄的冰承载不了她的重量,碎成无数块。 她整个人跌进池水里,寒冷如千万根针刺入体内。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,可冬日的棉衣沾了水,就跟身上绑了石头一样,没几下她就失去了力气。 傅启淙呆呆看着在池中扑腾的少女,混沌的脑子忽然清醒过来。 巨大的恐惧,让他压根想不起救人,拔腿就跑。 一道道阳光洒在碎裂的冰上,宛如一把把尖刀利刃,扎进傅湘身体里。 她很快就不动了。 娘亲,好冷,好疼啊…… * 东院。 傅直浔刚跨进东院,就见年嬷嬷疯了似的冲进来,不管不顾地大喊:“三少夫人!三少夫人!” 明舒疾步出来,还未开口,年嬷嬷就拉着她的手声泪俱下:“二小姐出事了,你快去瞧一瞧……你快去……” 明舒心陡然一惊:“二小姐出什么事了?你先说清楚。” “杀千刀的大少爷,他欺辱二小姐,二小姐掉进了池塘里,被发现时,都没有气了……” 明舒心惊肉跳,瞧见傅直浔,恳求道:“让赵伯同我一起去。” 不待他回话,她已经跑了出去,“赵伯,拿药箱去西院!快!” 赵伯忍不住看傅直浔,见后者点头,他才一把抱起药箱,追着明舒而去。 西院里乱糟糟的。 “什么叫没气了?我的湘儿刚还好好的!你们太医院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?杵着做什么,快把湘儿救醒,快啊!”程氏对着太医大吼,状若疯癫。 太医面有怒意,可念及面前是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,便也忍下了:“程夫人,节哀吧……” “节哀你个屁!我让你救醒湘儿!”程氏双目通红,额头青筋颤动。 “今日你要不救醒湘儿,就别想出侯府大门!”一贯客客气气的傅言善,也是怒气冲冲。 “你们讲讲道理,我是大夫,不是神仙,如何能救活死人?” 太医也是一个头两个大,突然见床边蹲了个人,指手道,“你们干什么?” 明舒直接丢下一句:“闭嘴。” 又对年嬷嬷说,“让二伯父和二伯母先别吵,赵伯在诊脉。” 傅言善想起大山发烧,也是赵伯医治的,便拉着程氏站到一边。 赵伯把了一会儿脉,动手取金针:“没气了,但心口还有点热气。如果施完这套针,她能缓过气,那还有救。” “缓不过呢?”程氏脱口而出。 “人死不能复生。”赵伯朝一屋子的人挥挥手,“除了年嬷嬷,其他人都出去。” 第23章 夫君,求你 程氏木愣愣地站了一会,突然大叫一声:“湘儿要是救不活,我杀了傅启淙!” 明舒一震,从沉思中回过神。 她抿了抿唇,对傅直浔道:“借一步说话。” 两人走到角落,明舒说:“心口还有热气,表示魂魄并没走远。若能将魂召回身上,赵伯便又多了几分把握。” “你能招魂?”傅直浔挑眉。 “学过,但没有试过。” 明舒皱紧眉头,“魂魄离体,可能还在阳间,也可能去了阴界,只要没过奈何桥,只要她对人世还有眷恋,是招得回的。但——” “若要追魂,我也得离魂,凶险极高,一个不慎我也会回不来。” “所以一旦要试,就必须有人替我护法。我们试过一次了,有默契,你可不可以帮忙?” 傅直浔似笑了下:“你的魂魄要是回不来,人就死了。你不是怕死吗?” 明舒低低道:“是啊,我怕死。可大嫂没的那晚,我听到她在唤我救她,我错过了。这一回,我想试一试。” 傅直浔嗤笑一声:“一命二运三风水,命数排在第一,大嫂也好,傅湘也罢,都是命数,你强行追命,逆天而为,是一个风水师所为?” 明舒正色:“我的出现,也是大嫂和傅湘的命数,不算逆天而为。” “别的风水师如何行事我不清楚,但在我们这派里,救人也是渡己,除了伤天害理之人,为非作歹之事,其余皆应该出手,否则便求不得一个圆满修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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