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
他偏过头点燃,白色的烟雾在室内弥漫,淡淡沉香味。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了一下。 他轻点了点烟灰,拿起来看,是孟葭发的短信: 她以为这是郑廷的号码? 应该不会,那天递给她的时候,钟漱石记得自己说的很清楚,这是他本人的电话。 那想必是被昨晚,让郑廷代为通知她九点出门,勾出来的气了。 看不出,她还很会在这些字眼上,寸土必争。 钟漱石舒开眉头,指间夹支烟,敲着屏幕回复她: 手很生。因为工作的关系,他已经不怎么习惯发信息,再简短的事都直接去电话。 孟葭对着这两个字木了半天。 确定他发的是中文无疑,但她看不懂,送件衣服也用得着考虑? 还是郑秘书三个字惹到他了?他事事都让秘书来,这么称呼哪里不对? 她还在怔忡间,有一个归属地显示为北京的号码打进来。 孟葭以为是学校的事,她接起来,说声你好。 “葭葭,我是爸爸。” 听见这声经年又陌生的昵称。 孟葭握着手机,瓷白纤细的指尖轻微抖着,心跳骤然快起来,她的喉咙又干又涩,犹豫半天,还是喊了声,“孟院长。” 一句爸爸实在叫不出口。 “存着爸爸的号码,有事给我打电话。” 孟维钧老于世故,自然听出女儿的怨怼和气恼,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,这本就是他作下的孽。 “应该不用的。” 孟葭的手指蜷在丝绵床单上,被角上还有外婆绣的芦苇花。 一想起外婆,她的态度更强硬了几分,“我是来学专业的,不可能有别的事,就不麻烦孟院长了。” 电话那头,孟维钧轻笑了声,“没有就最好了,爸爸也希望你顺顺当当,生活费够了吗?” 孟维钧不禁疑惑,人人说他心有七窍,怎么生出来的女儿,就这么天真? 一来就惹上钟漱石,郑廷亲自给她办入学这个消息,经张院长的口,都传到他这里来了。 不提其他,光是他这个得意门生,能纡尊降贵,亲自把孟葭带到北京,已足够让他琢磨上一阵。 别说孟维钧不知道她私自报了北京的大学,就算知道,也不敢厚着老脸请求钟漱石为他做这些。只是托他前去拜访,不过一段脚程的事。 他们这些老古板聚在一起,没事就爱臊白两句小辈们。 有一次喝茶,不知是哪一位提起来,说钟漱石的公务机,就和他的床一样难上。 虽说他进了谭家门,有幸为钟漱石传道解惑,但他自己是个什么斤两,孟维钧很有数。 “够了,外婆给了我很多,”孟葭不欲和他多谈,“您没别的事,我挂了。” “照顾好自己。” 孟葭把手机扔在桌上。 她想起妈妈的同事,寄到家中的一个箱子里,有本泛黄的《红楼梦》,脂砚斋的批评本,密密麻麻全是注解,里头夹了一张孟维钧的老照片,还是黑白的。 二十五岁刚读博的青年,梳着港星式的偏分头,穿当时很难买到的飞行服,踩着高帮皮鞋,树顶的阳光疏疏漏漏,倾落在他肩上,影子偏向东边的地砖,很玉树临风的样子。 闷热的夏风从玻璃窗里吹过,北边的空气粗糙又干燥,刮得那一沓翻译资料哗哗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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