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
实在太忙,忘了叮嘱他。 房东尖声指责:「你哥刚刚来收拾行李,直接说没钱,现在你也装傻! 「早就看出来,你们想赖账!」𝚡l 我脑子里昏涨得厉害。 突然又想起,桑旗挂电话时的那声冷笑。 这一切,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。 装了五年,他大概早就迫不及待,要将恨意宣泄出来。 我在一阵头晕目眩里,吃力摸出口袋里的钱。 还不等开口,已经被房东一把夺了过去。 算算我剩下的钱,不到两百,也只够抵这小半月房租。 我几乎是撑着墙面去卧室,胡乱捡拾地上的衣物。 胃里早饿得火烧火燎地疼,打算收拾点东西离开。 其他的,只能再想办法。 房东拿了钱,声音却并没就此打住: 「就没见过兄妹俩租一间卧室住的。 「哥哥穿得人模狗样,看起来也不差钱。 「呸,你该再赔我屋子的清扫费!」 我脑子里嗡嗡响,连带着理智也有些失控。 话语实在刺耳,我恼怒吃力想要站起来。 没等直起身,眼前发黑,狠狠栽倒了下去。 有些涣散的意识里,我听到「砰」地一道声响。 分不清脑子是撞到了哪里,混着开始尖锐的耳鸣声。 房东仓皇丢下一句「收拾东西赶紧出去」,就迅速离开了房间。 我昏迷了一场。 醒来时,四周格外死寂。 窗外似乎下起了雨,有雨点敲打在窗台上的声音。 我拿了行李,离开了出租屋。 经过小超市时,我看到老板走出来。 将一袋坏了的水果,和几只大概是过期了的面包,丢进了路边垃圾桶里。 我看了好久,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,突然格外想笑,又没能笑出来。 突然想什么时候,我竟然落到了这样的地步? 我捡了一只还没拆包装的面包,蹲在路边看了好久,才到底是拆开了吃。 好在夜色深了,没人会注意到,否则实在也挺丢脸的。 手机响了一下,微信显示有信息。 我点开,看到桑旗有一条撤回消息的记录。 看着看着,视线不知怎么就模糊了。 其实他多半真的只是发错了信息,或者那条信息,也只会是骂我嘲讽我的。 可我这种人,向来擅长自欺欺人。 想着或许都这么晚了,他也会有点担心我。 我摸摸衣兜,也已经身无分文了。 最终,还是给桑旗打了个电话。 反复打了好几次,那边终于才接。 晚风太大,我有些含糊开口:「你能不能来接我?」 6 我没钱打车了。 走去老宅,也走不了那么远了。 那边默了好一阵,才笑了一声。 声音里,大概是带着胜利和解气的愉悦: 「怎么了,你自己没有腿吗?」 半点商量的意思也没有。 我说不出话来,直到听到那边「嘟嘟」的挂断声。 其实桑旗装腿残的那五年,对我也并不好。 他会将我深夜忙完回家,熬夜给他炖的汤,打翻在地上。 他会在我累到脱力,求他接我去医院时。 笑着对我说一样的话:「怎么了桑宁,你自己没有腿吗?」 可那时候,我相信他骗我的腿残,骗我的抑郁症。 我自我安慰,他是因为抑郁症,才会对我不好。 现在才明白,他就是恨我,认定我发了短信害死了爸妈,所以不想我好过。 其实,其实或许,我早该察觉到的。 他从很久前开始,就厌恶我了。 我就着寒风,啃完了面包。 长夜街道死寂,想想桑旗是不可能来了。 我实在没了别的办法,硬着头皮,给师兄周斯年打了个电话。 说起来也挺过意不去的,这个点,他那边应该是凌晨。 但他接听得很快。 我不想多耽误他睡觉,再难以启齿,也还是开门见山开了口,问他能不能借我一点钱。 那边半晌沉默。 我耳根有点发烫,突然想他出国留学几年来,我跟他的往来其实就很少了。 这样贸然借钱,也挺不合适的。 我仓促想打住话题,结束通话。 直到那边声音传来:「你在哪里?」 我意识混沌,甚至开始有点分不清,那边是周斯年,还是桑旗在说话。 我糊里糊涂报了地址,就结束了通话。 其实我清楚,不会有人来的。 周斯年远在国外。 他问了我的地址,多半也只是转告桑旗。 视线模糊里,那些弹幕,又开始争先恐后地冒出来: 「烦人精,又想装可怜把男主叫走!」 「还好男主不是傻子,知道今天思思过生日,得陪着她。」 「要是敢丢下思思,以后追妻火葬场的时候,我们可不原谅他!」 哦,原来今天沈思思过生日啊。 以前桑旗也会陪我过生日。 爸妈不喜欢陪我们。 他一个直男,却会给我定粉色皇冠的蛋糕,给我买公主蓬蓬裙。 他有几年,没陪我过过生日了? 我想了想,想不起来了。 坐在街边快睡着时,隐约听到有人叫我:「桑宁。」 我吃力抬起头,看到颀长的身影,朝我靠近过来。 7 我努力睁眼,想看清楚来人是谁。 直到模糊听清了,是周斯年的声音:「你怎么回事,桑旗呢?」 我想问他,怎么突然回国了,什么时候回来的。 可张开嘴,胃酸却倏然往喉间涌。 似乎五脏六腑,都在翻江倒海。 不等我起身冲向垃圾桶,呕吐物已经溅到了,担忧想要搀扶我的周斯年的衣袖上。 喉间都是咸腥,我吃力道歉:「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」 意识浑噩,我不断重复那三个字。 周斯年蹙眉,似乎跟我说了什么,我也没能听清。 只隐约听到,「医院」两个字,应该是要送我去医院。 我被他扶着站起来,本能地拒绝:「不用,我不去医院。」 桑旗装了五年腿残,也在医院治了五年。 这五年里,我拼了命赚到的大半的钱,都交到了那家私立医院的窗口。 也不知道那边与桑旗,是达成了怎样的协议,竟也陪他演了五年。 我不想再去那里了。 周斯年扶我去车边,嘴上说着:「那先去我家。」 直到前面不远处,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:「松开。」 我费力抬头。 在光线并不明朗的街道上,看了好一会,才勉强看清了,面容冰冷的桑旗。 他肤色冷白。 大概过来时没注意,左脸上还沾着一点淡粉色的奶油。 沈思思的生日,他该是从那边中途离开的,脸色自然不可能好看。 我侧开视线,轻声对周斯年开口:「麻烦你了,师兄。」 车门拉开,我要上车。 身后,是向来情绪淡漠的桑旗,难得似乎有点失控的声音:「桑宁,站住!」 我没理会,径直上了车。 关上车门前,我听到桑旗恨极的声音:「害死了我爸妈。 「桑宁,你跟周斯年夜深人静时,不会做噩梦吗?」 扶着车门的手,倏然僵了一下。 像是一根针,扎进心里。 我不知道,他为什么要扯上周斯年,可能真的是气到失了理智。 隔着车窗,我看到桑旗满是愤然的面容。 风吹动他的额发,他独自站在那里,又显出落寞。 手上有些颤抖。 我闭上眼,他的脸立马消散。 视线里只剩下一片黑暗。 在那片黑暗里,我仿佛又看到了。 很多很多年前,那个放学后,牵紧我的手回家的桑旗。 8 我打从记事起。 对于父母的记忆,其实就很模糊。 他们不喜欢我,厌恶陪伴我。 十二岁时,我偶然听到,家里保姆说起: 「当初她妈怀她时,跑了好几趟医院,想要流产。 「偏偏她妈又贫血,真是算她命硬。」 那天正是除夕。 爸妈在国外过年,家里除了保姆,只有我和桑旗。 我羡慕别人家的小孩,在除夕夜有爸妈陪着放烟花。 桑旗就也买回了烟花,牵着我说去楼顶露台上放。 经过厨房时,我们刚好听到保姆打电话,声线嘲讽拿我当谈资。 我抱在怀里的烟花,乱七八糟洒落了一地。 咬着唇,却还是没控制住,溢出了哭声。 十五岁的桑旗冲进厨房,黑着脸一把夺过了保姆的手机,狠狠砸在了地上。 手机屏幕碎裂,保姆气得抬手要扇他巴掌。 我下意识扑上去,挡到他前面。 再是火辣辣的刺痛,在脸上迅速散开。 等我再回过神时,保姆已经尖叫着捂住手臂,鲜血从她指缝间溢出来。 再滴落在洁白的地砖上,触目惊心。 桑旗就站在她面前,拿着菜刀的手在颤抖,双目血红。 我颤声叫了他好几声,他都没有动,像是石化在了原地。 隔天爸妈从国外赶回来,赔了保姆一笔钱,拽着我跟桑旗去道歉。 桑旗将我护在身后,冷眼瞪着那个保姆: 「下次再说小宁的坏话,小心你另一条手臂。」 爸爸怒极将耳光扇在了他脸上。 妈妈沉默好半晌后,开口道: 「把桑宁送走吧,让别人去养。」 我吓到脑子一片
相关推荐:
穿成炮灰后和灰姑娘he了
寡妇门前桃花多
魔界受欢之叔诱(H)
我以力服仙
缠绵星洲(1v1虐爱)
她戒之下 under her ring
重生之霸婚军门冷妻
御用兵王
一幡在手天下我有
媚姑